习近平法治思想的法治观创新
作者：黄文艺，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
来源：《国家检察官学院学报》2025年第3期。
目 录
一、法治本质观的创新
二、法治体制观的创新
三、法治体系观的创新
四、法治规范观的创新
五、法治领域观的创新
六、法治功能观的创新
从法治理论发展史上看，习近平法治思想作为马克思主义法治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成果，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原创性意义的新范畴、新判断、新理论，作出了众多从无到有、从旧到新、从浅到深的理论创新。其中，最重要的理论创新之一就是，总结人类法治发展的新成果和中国法治建设的新成就，系统而深入地回答了法治的本质、体制、体系、规范、领域、功能等重大问题，构建起了更具解释力、穿透力、变革力的科学法治观。
一、法治本质观的创新
习近平法治思想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深刻回答了法治的本质问题，推动马克思主义法学从法的本质到法治的本质的全方位思考。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主要关注和讨论法的本质问题，深刻揭示出法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而这种意志最终是由社会物质生活条件所决定的。列宁指出：“法律就是取得胜利并掌握国家政权的阶级的意志的表现。”马克思、恩格斯在讲到资产阶级法时指出：“正像你们的法不过是被奉为法律的你们这个阶级的意志一样，而这种意志的内容是由你们这个阶级的物质生活条件来决定的。”习近平总书记曾引用恩格斯的话来解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观点：“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从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基础，人们的国家设施、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做得相反。”从这一基本原理出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走什么样的法治道路、建设什么样的法治体系，是由一个国家的基本国情决定的。”
法治表面上看似乎是“法的统治”，实质上是由谁依法治国的问题。社会主义法治与资本主义法治这两类法治的根本区别，就在于由谁依法治国。资本主义法治是资产阶级（往往通过其政党）依法治国，社会主义法治是人民在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下依法治国。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同资本主义法治的根本区别就体现为两个方面，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民的主体地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领导是我国社会主义法治之魂，是我国法治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法治最大的区别。”“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保证了人民当家作主的主体地位，也保证了人民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中的主体地位。这是我们的制度优势，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区别于资本主义法治的根本所在。”
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依法治国是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要保证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依照法律规定，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在习近平法治思想的核心要义的“十一个坚持”中，坚持党对全面依法治国的领导、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被分别排列在第一位、第二位，充分表明这两方面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中至关重要的地位。
二、法治体制观的创新
法治体制是有关法治工作领导和运行的各种权力的配置的体制，在法治建设和发展中具有基础性、决定性意义。习近平法治思想把完善法治体制置于法治领域改革和建设的重要位置，深刻论述了坚持和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深化法治体制机制改革、完善法治机构职能体系等重大理论问题，推动构建党领导下既有集中统一又有分工负责、既有协作配合又有制约监督、既有公正又有效率的新型法治体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坚定不移推进法治领域改革，坚决破除束缚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体制机制障碍。”
一是健全党的领导制度机制。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要健全党领导全面依法治国的制度和工作机制。“党中央决定组建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委员会，这是我们党历史上第一次设立这样的机构，目的是加强党对全面依法治国的集中统一领导，统筹推进全面依法治国工作。”2018年以来，从党中央到县级以上地方各级党委普遍成立了法治建设议事协调机构，有力加强了党对全面依法治国的集中统一领导。
二是优化法治机构职能。法治运行涉及到人大、行政、监察、审判、检察等多类国家机构，应理顺各自职权职责和分工协作关系。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论述完善法治机构职能的基本原则、重点任务、改革举措，明确提出健全人大对行政机关、监察机关、审判机关、检察机关监督制度，健全监察机关、公安机关、检察机关、审判机关、司法行政机关各司其职，监察权、侦查权、检察权、审判权、执行权相互配合、相互制约的体制机制，优化各类法治机构职能，推进内设机构改革，推动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高效的法治机构职能体系。
三是深化立法体制改革。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论述了深化立法体制改革的主要目标、重点任务，明确提出完善党委领导、人大主导、政府依托、各方参与的立法工作格局，健全有立法权的人大主导立法工作的体制机制，加强和改进政府立法制度建设，完善公众参与政府立法机制，建立立法评估机制，探索区域协同立法，提高立法质量和效率。
四是深化行政执法体制改革。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论述了深化行政执法体制改革的目标任务、理念思路、重点难点，明确提出推进政府机构、职能、权限、程序、责任法定化，完善综合执法体制机制，健全行政执法监督体制机制，完善行政处罚和刑事处罚双向衔接制度，健全多元化行政纠纷解决体系，严格行政执法责任制，提高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水平。
五是深化司法体制综合配套改革。司法体制综合配套改革是习近平法治思想提出的原创性范畴，是新时代司法体制改革的统领性范畴。习近平法治思想系统深刻论述了深化司法体制综合配套改革的根本方向、基本原则、重点任务、科学方法，明确提出全面准确落实司法责任制，完善司法管理体制和司法权力运行机制，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加强检察机关法律监督工作，建立符合职业特点的司法人员管理制度，加快建设公正高效权威的社会主义司法制度。
三、法治体系观的创新
习近平法治思想的一项重要原创性贡献，就是首次明确提出了法治体系概念，深刻分析了法治体系的板块结构。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涉及很多方面，在实际工作中必须有一个总揽全局、牵引各方的总抓手，这个总抓手就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法治体系概念将法治建设所涉及的制度规则、体制机制、运行环节、支撑条件等诸多要素组合为一个相互关系清晰、逻辑结构严谨的整体，不仅为法治建设实践明确了总目标和总抓手，也为法治理论提供了统领性范畴和创新性范式。
习近平法治思想在法治体系观上的创新至少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从法治运行的角度，将中国法治体系的结构分解为法律规范体系、法治实施体系、法治监督体系、法治保障体系、党内法规体系五个子体系。第二，从党政关系的角度，将中国法治体系的结构划分为依规治党和依法治国两个重要方面。第三，从战略布局的角度，将中国法治体系的结构划分为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三大重点板块。第四，从重点环节的角度，将中国法治体系的结构划分为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四大重点环节。第五，从内外关系的角度，将中国法治体系的结构划分为国内法治和涉外法治两大主要领域。
四、法治规范观的创新
法治是规则之治。习近平法治思想突破了传统的国家法中心主义法治规范观，不仅把党内法规体系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规范体系，还把社会规范体系纳入法治建设视野，推动形成各类规范体系一体建设的法治新格局。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必须努力形成国家法律法规和党内法规制度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相互保障的格局。”“加快完善法律、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体系，完善包括市民公约、乡规民约、行业规章、团体章程在内的社会规范体系，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提供基本遵循。”因此，“全面依法治国所需要的治理规范已不限于国家法律规范，而是把国家法律、党内法规、社会规范一起纳入法治规范体系，形成由以宪法为核心的国家法律规范体系、以党章为核心的党内法规体系、以公序良俗为核心的社会规范体系。”
在完善法律规范体系上，习近平法治思想坚持立法先行理念，深刻阐明良法是善治之前提，明确提出深入推进科学立法、民主立法、依法立法，统筹立改废释纂，加强重点领域、新兴领域、涉外领域立法，完善合宪性审查、备案审查制度，推动完善以宪法为核心的法律规范体系，以良法促进发展、保障善治。
在完善党内法规体系上，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阐明党内法规是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有力保障，明确提出完善党内法规制定体制机制，坚持以党章为根本依据，坚持科学立规、民主立规，确保每项党内法规都立得住、行得通、管得了，构建内容科学、程序严密、配套完备、运行有效的党内法规体系。
在完善社会规范体系上，习近平法治思想明确提出，加强居民公约、村规民约、行业规章、社会组织章程等社会规范建设，完善多层次多领域社会规范，加强对社会规范制订和实施情况的监督，使社会规范制订和实施符合法治原则和精神，充分发挥社会规范在协调社会关系、约束社会行为、维护社会秩序等方面的积极作用。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法治思想的法治规范观，坚持以制度建设为主线，加强顶层设计、总体谋划，破立并举、先立后破，统筹推进法律规范体系、党内法规体系、社会规范体系建设，确立了新时代新征程完善法治规范体系的行动方案。
五、法治领域观的创新
正如一国法律体系是由众多法律部门所组成，一国法治体系也是由众多法治领域所构成。习近平法治思想打破了就法治论法治的形式主义法治观，将法治建设穿透到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各领域，明确提出并深刻论述法治经济、法治文化、法治社会、法治乡村、国家安全法治、依法治网、依法执政、依规治党、法治军队、依法治港治澳、涉外法治、国际法治等领域法治概念，构建起全面依法治国的全景图、路线图、施工图。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上指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涉及改革发展稳定、治党治国治军、内政外交国防等各个领域，必须立足全局和长远来统筹谋划。”“围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体现推进各领域改革发展对提高法治水平的要求，而不是就法治论法治。”
关于法治经济，习近平法治思想科学阐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本质上是法治经济，明确提出了完善产权保护、市场准入、公平竞争、社会信用等市场经济基础制度，依法平等长久保护各种所有制经济产权，健全依法甄别纠正涉企冤错案件机制，对侵犯各种所有制经济产权和合法利益的行为实行同责同罪同罚，完善各类市场主体公平竞争的法治环境，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执法，依法防控金融风险，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推动经济发展在法治轨道上运行。
关于民主法治化，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阐明发展人民民主必须坚持依法治国，明确提出坚持用制度体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健全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
关于法治文化，习近平法治思想坚持以制度思维推进文化建设，明确提出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法律文化，继承红色法治文化传统，学习借鉴世界优秀法治文明成果，发展社会主义法治文化，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法治建设、融入社会发展、融入日常生活，筑牢法治中国的文化根脉，夯实文化强国的制度根基。
关于法治社会，习近平法治思想科学回答法治社会建设的目标任务、体制机制、路径方法等重大问题，明确提出完善社会治理体制机制，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坚持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完善社会矛盾纠纷多元预防调处化解综合机制，建设信仰法治、公平正义、保障权利、守法诚信、充满活力、和谐有序的社会主义法治社会。
关于生态法治，习近平法治思想坚持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等理念，深刻论述了“保护生态环境必须依靠制度、依靠法治”，明确提出了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积极推进生态文明领域立法，抓紧修订相关法律法规，编纂生态环境法典，健全生态环境保护执法体制，完善生态环境保护司法体系，深入推进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健全现代环境治理体系，推动美丽中国建设纳入法治化轨道。
关于国家安全法治，习近平法治思想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深刻论述了安全和法治、平安建设和法治建设的密切关系，科学阐释了法安天下、国家安全法治体系等新范畴新命题，明确提出了抓紧制订、及时修改国家安全法律法规，完善国家安全法治体系、战略体系、政策体系、风险监测预警体系、国家应急管理体系，健全党组织领导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城乡基层治理体系，推进信访工作法治化，完善社会治安整体防控体系，健全扫黑除恶常态化机制，依法严惩群众反映强烈的违法犯罪活动，提高依法防范化解重大风险能力，深化安全领域国际执法合作，推动在法治轨道上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安全能力现代化。
关于法治军队，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阐明“一支现代化军队必然是法治军队”，科学回答了中国特色军事法治建设的一系列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明确提出了健全依法治军工作机制，依法治军关键是依法治官、依法治权，治军方式要从单纯依靠行政命令的做法向依法行政的根本性转变，从单纯靠习惯和经验开展工作的方式向依靠法规和制度开展工作的根本性转变，从突击式、运动式抓工作的方式向按条令条例办事的根本性转变，提高国防和军队建设法治化水平，在全军形成党委依法决策、机关依法指导、部队依法行动、官兵依法履职的良好局面。
关于依法治港治澳，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阐明法治是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的重要基石，明确提出全面准确、坚定不移贯彻“一国两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高度自治的方针，坚持依法治港治澳，严格依照宪法和基本法办事，完善与基本法实施相关的制度和机制，维护宪法和基本法确定的特别行政区宪制秩序。
关于涉外法治，习近平法治思想深刻阐明涉外法治建设的战略地位、根本方向、总体布局、重点任务，明确提出涉外法治工作是一项涉及面广、联动性强的系统工程，必须坚持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战略性布局、整体性推进，建立系统完备的涉外法律法规体系，建设协同高效的涉外法治实施体系，建强保护我国海外利益的法治安全链，加强专业人才培养和队伍建设，建设同高质量发展、高水平开放要求相适应的涉外法治体系和能力。
六、法治功能观的创新
习近平法治思想在法治功能观上的重要创新，就是将法治比喻为做好各项工作不可偏离、不可逾越的正确轨道，明确提出了一系列包含“法治轨道”“法治化轨道”范畴的重要命题，推动党和国家各项工作全面纳入法治轨道或在法治轨道上推进，充分发挥法治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重要作用。
一是在法治轨道上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习近平总书记在总结世界各国现代化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深刻指出：“一个现代化国家必然是法治国家”，“综观世界近现代史，凡是顺利实现现代化的国家，没有一个不是较好解决了法治和人治问题的。相反，一些国家虽然也一度实现快速发展，但并没有顺利迈进现代化的门槛，而是陷入这样或那样的‘陷阱’，出现经济社会发展停滞甚至倒退的局面。后一种情况很大程度上与法治不彰有关。”在如何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问题上，习近平法治思想提出了两个重要命题：第一，在法治轨道上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习近平法治思想明确提出“法治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依托”“全面依法治国是国家治理的一场深刻革命”“法治体系是国家治理体系的骨干工程”等重要命题，深刻揭示了法治体系和国家治理体系、法治建设和国家治理现代化之间的密切关系，推动以宪法法律确认和巩固国家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充分发挥法治建设在国家治理现代化上的立柱架梁功能。第二，在法治轨道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习近平法治思想明确提出了“法治兴则民族兴，法治强则国家强”“法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保障”“把经济社会发展纳入法治轨道”等重要命题，深刻提示了法治与国家强盛、法治和国家现代化之间的密切关系，推动以法治现代化保障和促进国家现代化。
二是在法治轨道上推进治党治国治军。习近平法治思想把法治贯穿于治党治国治军各方面，坚持在法治轨道上推进治党治国治军，推动政党治理、国家治理、军队治理法治化。在这方面，习近平总书记科学提出和深刻论述了一系列重要命题：“我们必须把依法治国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把党和国家工作纳入法治化轨道”，“要加快我军法治化进程，抓紧构建系统完备的军事法治体系，确保我军建设在法治轨道上有力推进。”
三是在法治轨道上推进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习近平法治思想将法治贯穿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各方面，坚持在法治轨道上推进五大建设，以法治保障高质量发展。在这方面，习近平总书记科学提出和深刻论述了一系列重要命题：“确保民族事务治理在法治轨道上运行”，“让互联网在法治轨道上健康运行”，“要使全媒体传播在法治轨道上运行”，“要坚持在法治轨道上统筹社会力量、平衡社会利益、调节社会关系、规范社会行为、化解社会矛盾”，“在法治轨道上推动社会保障事业健康发展”，“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制度化、法治化轨道”。
四是在法治轨道上推进改革、发展、稳定。习近平法治思想把法治贯穿于改革发展稳定各方面，坚持在法治轨道上推进改革、发展、稳定，提高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深化改革、推动发展、化解矛盾、维护稳定、应对风险的能力。在这方面，习近平总书记科学提出和深刻论述了一系列重要命题：“在整个改革过程中，都要高度重视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发挥法治的引领和推动作用，加强对相关立法工作的协调，确保在法治轨道上推进改革。”“各级领导干部要提高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深化改革、推动发展、化解矛盾、维护稳定能力，努力推动形成办事依法、遇事找法、解决问题用法、化解矛盾靠法的良好法治环境，在法治轨道上推动各项工作。”
综上所述，习近平法治思想的法治观创新，是对法治的本质、体制、体系、规范、领域、功能等重大问题的系统性创新发展，是习近平法治思想的理论精华和实践精髓的集中体现，是习近平法治思想对当代中国和世界法治理论的重大原创性贡献。